家中添置了一個小書櫃,藉此整理近年累積的書。有好幾年,盡量採用添多少本書就送走多少本的原則,大學連續兩年有漂書,送走兩箱又漂來兩箱,數字上「平手」,可是漂來的書觸發新的閱讀主題,難免又在新範圍尋書,結果是「失」不償「得」。然而這些來來往往也不是枉費心力,從中可知自己閱讀的走向。
有一個閱讀主題在我似乎是情意結:總是捨不得送走以「知識分子」為題的書,心想不知幾時,要好好思考「知識分子」在當代中國包括香港—可能尤其是香港—的處境、使命和前景。
思考的日子好像到來了,卻是由意想不到的角度開始,觸發不大不小的疑問。先是偶然讀到一篇屬於「說好故事」的文章,談優才和高才來港,說他們都是名牌大學畢業,是有能力的知識分子,不會受港人排斥。當人才薈萃,繁榮景象可以再現。
輸入人才、擴充人力資源,當然是是香港必須走的一步,我在意的卻是,「知識分子」一詞在這兒的用法(也是今天通用的用法),與書架上論「知識分子」的書完全是兩個平行時空。例如:《知識分子個人史》、《知識分子應該幹什麼?》、《中國歷史轉型時期的知識分子》,等等。
平行時空差異大,也有現成的解釋:社會變遷,知識變得專門化和專業化,舊時代的那種知識分子已經過時。知識分子就是建設社會和發展經濟的人力和人才,這些社會功能就是他的全部使命,別無其他?疑問可以是探索的起點。
《明報》副刊「明明如月」專欄,17/12/2024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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