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月1日港台第5台節目播放「給長輩的信」,讓我給胡菊人先生寫了一封。這封信後來收錄在的散文集《當我用心寫:一個醫生的十年記》(花千樹出版 ,2017年)。最近胡先生去世,我重讀時想,如果讓我再寫一次,會改寫哪些地方?
今天可能這樣起首:「胡先生:聽到你辭世,走得安詳,有些安慰。想起1970年代最初從美國投稿《明報月刊》和寫信給你時,稱你為「胡先生」,後來就變成「菊人兄」,不知這是自己年長了還是隨便了。2010年我在港台讀一封信,向你表達感謝,寫時覺得像回到大學時代,你又變成在遠方的「胡先生」。如今這個稱謂卻令我想到,上一代對可敬的學者文人,不論男女,都尊稱「先生」。」
今天還是會回想,胡先生在1968年開始主編《明報月刊》,成為我1970年代留學時期每個月逐篇閱讀的文化刊物。那是一個特別的人生階段,尤其當中國還在文化大革命時期,胡先生編輯的許多文章,讓我接觸到那些被批判的中國傳統文化和人文思想。最初選擇去布朗大學,是嚮往西方的人文學科;身在西方世界時,精神卻飛返中國文化與文學天地,《明報月刊》是一道橋。
後來寫專欄,始於胡先生與陸鏗先生合辦的《百姓》半月刊。欄名「百姓醫生」,到底是自己起的還是胡先生起的,現在怎也記不起來。再後來,少寫醫事了,偶爾思考中國傳統與現代世界的一些矛盾,下筆感覺仍有先生的身影。
《明報》副刊「明明如月」專欄,22/9/2025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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