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衞生局決心推行醫療收費調整,作為改革醫療、重新分配有限資源的手段。我難免對照社福界的處境,見到矛盾和反差。
反差是,政府強調公共醫療撥款不減,但是大刀闊斧調高某些醫療收費項目、減少公帑補貼服務的百分比,堅決地重新分配資源;相反,社福機構須面對嚴峻的削減,大型機構要累減百分之七的預算,面對長期的寒冬,但是調整收費卻完全不在議程,彷彿只要下放責任,精簡再精簡、瘦身再瘦身,就可以達標而又不損及服務質素。
以院舍服務為例,一個政府資助的護理安老院宿位的每月成本,最低約為1萬6千元,服務質素好一些、規模較小的院舍,成本可能逾1萬8千元,而收費是十年如一日的二千餘元,不及請一個外傭在家照顧的開支的一半。
這要不要檢討?如果社福資源如此緊張也不用檢討收費,為什麼醫療收費偏偏可以爽快檢討?同樣是面對人口老化,醫療資源要更精準地運用,社會服務為什麼不作全盤檢視?
答案可能是,社會福利是比醫療改革更為敏感的議題,看政府改革「兩元乘車優惠」如履薄冰就可以想像。然而,簡單地把削減撥款的硬指標下放給服務機構,只是把負面影響堆放在後台。一旦服務量和服務質素守不住,始終還是由市民承受的。
我相信政府削減社福撥款是情非得已,但也需要同步檢討收費制度。此外,也要迎難而上,宏觀看看有沒有過時的服務模式需要更動。
明報副刊「明明如月」專欄,1/4/2025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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