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9日 星期二

小照片:城市水土

長假期外遊幾天,還多取了一天假,非繁忙時間逛街去。在樂文和商務印各買了一些書。路上抬頭見銅鑼灣書店招牌,街上有等候清理建築材料的貨車。

小巴站地上有微髒的油污和彩磚,想起早兩天在宜蘭附近小瀑布下的激流。


2016年3月25日 星期五

June comes alone

June comes alone
His story lost in time
You seem certain
Every man is an island
A haven without shores
One man is forever an other
Each on trial
In torrents and showers

One is back, alone
In time, before June is lost
No story
Sorry, he said
Each man is on his own
One two three and four
A fifth cloaked in remorse

June comes alone
His story ever on hold
Till the jury is in
One day a jury stands
With a man on trial
Limbs heads and trunks
In torrents and showers


2016年3月24日 星期四

小圖片:武大櫻花Tokyo看到冇

武大櫻花
圖片來源:cnews.chinadaily.com.cn


Tokyo看到冇

圖片來源:img1.gtimg.com

圖片來源:tw.on.cc

2016年3月23日 星期三

武漢櫻花

武漢一家互聯網金融服務公司在東京街頭賣廣告:「Tokyo看到冇?武漢,世界櫻花之鄉,歡迎來武大(武漢大學)賞櫻!
廣告內容荒唐失實,民族主義豪情貽笑大方。有幸的是誠實正直的武漢人還在,《中國網》321日刊登的文章〈專家批賞櫻廣告 武漢為世界櫻花之鄉?〉尤其博識痛切,我也從中增長了知識。下面撮錄三點。
退一萬步,假設武漢真的是櫻花的原鄉,這樣的廣告也是惡俗得可憐,令我聯想到早前亞視記者會上那一篋金牛大鈔。我們國家真的需要很多誠實正直有學識的人,才能平衡惡俗暴發自豪的那些人。

〈專家批賞櫻廣告〉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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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曾有一種廣泛流傳的觀點,認為櫻花原產於中國的喜馬拉雅地區,大約在唐代時傳入日本,這觀點早已被中國科學院植物研究所博士生劉鳳打破。喜馬拉雅地區的櫻花是「野生櫻花」,數百萬年前擴散到今天的朝鮮半島和日本列島時,地球上尚沒有人類存在,其起源地也就無所謂國別之分。今天觀賞的櫻花是現代的「栽培櫻花」,與野生櫻花不同。分子生物學研究表明花品種而言,其育種核心種「大島櫻」是日本所特有,在中國沒有野生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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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市磨山櫻花園的規模之大,足以與日本青森縣弘前市櫻花園以及美國華盛頓市櫻花園並稱為「世界三大櫻花之都」 ,武漢大學校園櫻花也有盛名,但「櫻花之都」不是「櫻花之鄉」。武漢大學校園櫻花最早由侵華日軍引進,栽植規模最大的武漢東湖磨山櫻花園的一萬多株櫻花樹也基本上都是來自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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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侵華日軍在武大校園內種下的第一批日本櫻花樹已經死光,今天校園的櫻花樹是1973年中日恢復邦交後日本友人贈送給周恩來總理的。周恩來獲贈的「福島櫻」有20株轉贈武漢大學,但這批山櫻花數量極其有限,與武大校園中主流的日本櫻花不是同一個品種。現今武大校園內新栽的日本櫻花樹仍然是從1939年那批櫻花樹人工繁殖的。

                                       

2016年3月20日 星期日

瘂弦的記憶屋簷

《明報》「星期日生活」今天有趙曉彤訪問瘂弦(本名王慶麟),很好看。也許我會因此重讀一些瘂弦的詩。大學時期讀過一點,不是不理解那種隔海的懷鄉,但沒有什麼共鳴。這不一定是因為各人有各人的時空,例如我喜歡何其芳的詩,何其芳的時代比瘂弦離我更遠。
巧合的是,在1949年國共內戰、瘂弦的學校隨軍隊從河南南遷時,十七歲的瘂弦身邊帶著一本何其芳的詩集。
他憶及當時母親到城門下送別,特地帶個油餅要穿在他的背包上,他覺得土氣,走的時候頭也不回。
四十多年後瘂弦才終於回鄉,父母都在三十幾歲過世了,墳墓不知在何處。他的父親當年是南陽縣鄉村民眾教育館館員,常常拉著一架放滿書架的牛車,把書帶到每個村落。父親管圖書,他當小義工。天亮即起行,拉到一條村便敲鑼,小孩聽見鑼聲便來看書。他的父親死在青海勞改營。他的母親也被歸入反動家庭的人,不久就也死掉了。臨死前她要最好的朋友等瘂弦有一天回鄉,告訴他「我是想他想死的。」
瘂弦在台灣成家,瘂弦說人與人之間確實有不可交通的地方,自己與孩子和妻子很親密,但他記憶和經歷裏的細膩感受無法傳達。

瘂弦〈紅玉米〉(節錄)

猶似現在
我已老邁
在記憶的屋簷下
紅玉米掛著
一九五八年的風吹著
紅玉米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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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9日 星期六

六月沒有寄託 (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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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沒有寄託
自古沒有歷史
人是獨立的人
在雨中想像獨立的姿勢
水不沾身
天火不焚

每個其他人都是外人
每個人都是其他的人的外人
不信
一個人和其他的人要同在雨中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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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那姓李的人快將歸來
大約在六月之前
如果那姓桂的人的女兒
不再呼天糾纏

他們說每個人是獨立的個案
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引火自焚
每個個案與其他個案一般孤立
除非兩個個案一併在雨中受審

每個受審的人都是孤立
除非歷史不再消失
除非審判的人與受審的人一起站在雨中
六月才有六月的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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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15日 星期二

發現地衣與延陵

上周末與母親和弟妹們上山頂,見到一些美麗的地衣(lichens)和苔蘚(mosses)
地衣是很特別的植物,非常古老,是陸生植物中最原始的族群。它非常頑強,在南極也能生存。這天拍照時有些感覺:它還非常「在地」。
它不是一種單純的植物, 而是真菌與藻類的共生合體。共生菌依賴藻的光合作用提供養,藻就借居於菌絲受抗旱保護,和真菌提供的礦物質。
上網尋資料,內地與台灣各有百科資訊,香港呢?偶然見到東區的伊斯蘭脫維善紀念中學的生物科老師基於野外考察做了個小小的「地衣圖鑑」。(www.iktmc.edu.hk/archive/subjects/bio/outdoor%20activities/lichen.htm)
讓我肅然起敬的地衣植物專題,見載於一個「延陵植物志」網頁。(http://www.ngensis.com/flora/lichen.htm)
這兒還有不少香港專題,例如稀有的香港蕨類植物。
主頁是「延陵科學綜合室」(http://www.ngensis.com) ,人文科學專題也不少。我此前不知有此組織,看來是胸中有鬱結的讀書人組成,網站第一頁就有「八九民運志」和司徒華的詩:「一劍一簫甘澹泊,亦狂亦俠也溫文。不流拍遍欄干淚,未悔無人倩袖巾。」
網頁preface的自我介紹:
在延陵系統下的網上博物館都有一定的主題,而延陵博物館則涵蓋我們十多年來的努力收集及對人文文化、藝術方面,進行研究並得到的一點心得,雖然自覺識薄淺陋,不足以論,但卻希望以螳臂之力來完成心中所想,並藉網上博物館型式來弘揚人文科學文化藝術、文物保護的美好心願。

延陵博物館(網上)這個意念源於二十年前澳門的----延陵軒,它是我們家裡的小書房,為筆者當年小兄弟們學習和工課的地方,學風濃厚,天文地理無所不談,在中西文化的影響下,續漸形成博物志趣,廿年人事幾翻新,不少當年的收集都散失廢掉,現收藏的大多是一九九零年至一九九九年,這十年間的收集,雖然展品不算得是昂貴的物品,但也會帶給人們一種鮮明和真實的感覺

2016年3月12日 星期六

新鮮人

我不是懷舊的人,但是自從月前在母校的電子雜誌Brown Magazine讀到詩人教授Prof. Carolyn D. Wright的死訊與悼文,不知如何,好像從自己的記憶抽屜中,喚醒了昔年初上大學時那個freshman
在中學階段我的英語水平只是一般,到海外升學之後才知道大學的四個年級原來各有名堂,依次為freshmansophomorejuniorsenior。第一年對校園一切事物都感覺新鮮,freshman可以直譯為「新鮮人」。
新鮮人的心情,在我的個案大約可以這樣概括:面對人生新階段有一絲興奮、少少緊張、很多好奇、有些對理想的嚮往,和一點自以為是的探索心情。
為什麼說「自以為是」呢?因為在當年,留學的決定是逆潮流的,自以為是很成熟獨立的抉擇;回頭看,當時對留學是什麼一回事其實近乎無知。
現在記憶抽屜中那個新鮮人忽然復活,方才注意到,記憶復活懷舊原來是兩碼子事。
有何分別?若只是懷舊,應該很有興致回想當年,講昔日故事,例如首次訂機票、坐飛機、初次踏足古雅校園的感覺諸如此類。我卻不大有這種興致,而且能確切記得的細節亦不多。最近忽然甦醒的,準確地說,是作為freshman的心情。
上個周末同文「青斯」寫退休前後的心理適應。他和我都是戰後「嬰兒潮」一代,大家也快將面對這個人生階段。我不是會事先仔細規劃未來的性格,只能約莫地預作心理調整。原來臨近退休的心情也像「新鮮人」:同樣有些興奮緊張、有很多好奇,也同樣有一點自以為是的探索心情。
視乎你用什麼年齡做界線,依某些定義,我已身為「長者」。這兩年香港社會政治環境急變,其中一個現象是後浪推前浪,新人換舊人。我認為作為「前輩」,毋須老氣橫秋,也不要慨歎世風日下,最好重拾自己年輕時代的心情,迎接未來。香港需要很多各個年齡階層的新鮮人,共同面對日益複雜的挑戰。重覆過去與懷舊感慨都不是選項。

原載 《信報》「醫三百」專欄,2016312

2016年3月9日 星期三

專業精神要勤拂拭

近日重讀 Prof. Lynne M. Kirk一篇討論醫學專業精神 (professionalism in medicine) 和醫學教育的文章。她去年獲美國醫學會(AMA) 提名連任醫學教育委員會委員。這篇文章在2007年發表,今天讀來仍然鮮明。在歷史上,美國醫學會對醫學教育頗有影響力,二十世紀初曾經促使全美醫學院大整頓,對住院醫生專業培訓的模式和內容都有話語權。
焦點是:專業精神能否從醫學院時期就開始具體訓練?Kirk的結論是肯定的,但要注意醫學生不是一張白紙,而且學生進入醫學院亦不只是接受正規課程,他們在受訓時期的整體經驗,包含了不為人注意的「隱性課程」(hidden curriculum)。這是洞見。
醫學院固然有正規專業課程,但醫療世界也是一個小社會,醫學生一早就進了「社會大學」。學生浸淫在其中的醫療世界,並非一個單純的理想宇宙。當初進入醫學院時,或者大多數學生也想做個好醫生,好好的照顧病人,然後他們馬上要在死記硬背的考試生涯掙扎,到實習階段經歷睡眼惺忪的當值日子,身邊亦未必到處是良師益友。當理想主義被負面的「隱性課程」無情沖刷,年輕醫生很容易變得犬儒,日後再來灌輸更多的「專業精神教育」必定事倍功半。
常聽到同輩醫生慨嘆,今時的年輕一輩無論是價值觀或工作態度都不似我們當年。那麼問題是,他們接受的「隱性課程」是怎樣來的?他們眼中的前輩是否都是專業榜樣?
最近在一個研討會上,港大醫學院梁卓偉院長演講,說「專業自主的本質是與社會的一個契約」。我即便想到,這個契約要時不時從歷史博物館專櫃取出來,曬曬陽光,更要常常勤拂拭,勿讓它蓬頭垢面,甚或面目全非。

原載 《東周刊》「一葉一杏林」專欄,201639日,經修節。

2016年3月5日 星期六

十分匹配的一天

昨天的新聞讓人目不暇給:
銅鑼灣書店失蹤五子之中,書店經理呂波第一個返港,相信是保釋候審。他要求警方就其失蹤案件銷案,說無需要特區政府或警方的任何協助。書店依然上鎖,櫥窗內政治敏感的書籍則完全消失。
亞視欠員工三個月薪金,公司戶口剩二十萬,臨時清盤人宣告清盤,投資者「司總」的代表女士在記者會上臉若寒霜,「猶如賭神電影般展示一篋由司榮彬送出的五百萬元現金及一張五百萬元支票」(據《東方日報》),令清盤人即日收回成命。亞視隨後播宣傳片描繪千億發展大計,其中片段有「司總」用普通話說,「老子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
立法會內,版權條例修訂草案「被作罷」,商務及經濟局局長借《倚天屠龍記》情節(殷素素臨死前叮囑張無忌千萬要認住殺父母仇人) 來譴責泛民議員時,臉有得色。
有人統計,立法會審議例草案至共進行了95小時50分鐘的會議,其間議員提出點算人數共187次,用了37小時42分鐘,共流會5次。
以前看這些新聞會「眼冤」,現在不知是否習慣了,覺得與今時今日的香港特區十分匹配,廣東話是「襯到絕」。

…………

2016年3月2日 星期三

不容深究

看到銅鑼灣書店店東李波人在內地接受三個媒體訪問,說自己是偷渡去協助調查,全是個人的事,沒有任何脅迫更不是被挾返內地,我不是信也不是不信,總的感想是此事不容深究,也許在港府和警方也是不能深究,因此不欲深究。
這事件一定是回歸以來最深刻的印記之一。
電視所見,李波看來是個老練和聰明的人。他是書店第五個不知如何返了內地的股東/店員。當身邊四個伙伴一一出事失踪,他竟然會以為自己偷渡返內地是個好主意?
但我也不能排除他可能是說真話。說不定經他協助調查,使另一個主角桂民海(桂敏海)伏法,書店的內地地下出版網路會被一舉殲滅,書店其餘三子則獲從輕發落。若是最後五人去四人歸來,他也是不枉此行。

…………

2016年3月1日 星期二

那是我們不能攀登的大石──讀多多

半個世紀很短
海不會枯石不會爛
為了造出不變的未來
他們議論了六年
再七年
回歸,出發
多少人收拾行裝
不信嘗試成功自古無
除非 那是我們不能攀登的大石
除非 滑坡不是理論


原詩:

 

那是我們不能攀登的大石 (多多)


那是我們不能攀登的大石
為了造出它
我們議論了六年
我們造出它又向上攀登
你說大約還要七年
大約還要幾年
一個更長的時間
還來得及得一次闌尾炎
手術進行了十年
好像刀光
一閃——        

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