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31日 星期五

2014年1月30日 星期四

馬年馬的想像

明天年初一,預祝讀者馬年身體健康,龍馬精神。
以「馬」作想像的起點,想起詩詞成語中的「馬」,常與征戰有關負面多過快樂。「春風得意馬蹄疾」算是最輕快的了。下面幾條瞻望來年中國和香港一些光景:
「厲兵秣馬,枕戈待旦」:搞佔中預備為爭普選瞓街。
「馬上淒涼,馬下淒涼」:內地固執的異見者離家入獄不得歸。
「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與日本爭釣島主權不惜一戰!
「懸崖勒馬」:勸爭普選人士不要佔中。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好了要給港人普選就不要改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被迫出征。
網上讀到,馬被人類馴服飼養,原來只有四千多年歷史;之前都是無韁的野馬。
中國有文字可依的歷史也是四千多年,中國人民被統治者馴服的時間,和馬差不多。如今民間出現一匹半匹難馴的野馬,已可算是危機。馬年是「馴服」與「拒被馴服」爭持的一年,在內地和香港也是這樣。後事如何,馬上可知分解。

圖片來源:commons.wikimedia.org

2014年1月28日 星期二

告,與被告

《環球時報》27日社評:「許志永判4年,法律明確態度和尺度」,節選幾段看控告人的道理:

許志永通常在互聯網上被稱為“維權律師”,他在10年前參與了對孫志剛案的追究,後創立“公盟”組織,推動“新公民運動”。他要求官員財產公開,教育平權,這些主張在互聯網上隨處可見。但許志永的不同之處在於他的“行動”,法庭認定他通過各種形式,構成了對多起示威遊行的“煽動”。
許志永案是法律層面的一次釐厘清,不應被看成道德領域的是非分辨。中國仍有一些人置價值判斷高於一切,認為許志永的口號與國家改革的大方向並不矛盾,因此他即使做得激進,突破了法律規定,也有充分的理由,司法不應追究
北京一中院的一審判決依照現有法律做出,它展現了堅定、不後退的態度。這次判決並不涉及許志永的道德或人品,也不是對他所喊口號的定性,它就是關於法律邊界在哪裡,許志永越界到什麼程度的一次權威裁定
對於許志永案,社會上各路關心的人也應有一顆“平常心”。此案增加了“模糊地帶”的確定性,邊界更清楚了,誤闖就會減少。而仍執意要闖的人,也能借此把法律的反應程度看得更清更準。

許志永在審判時沒有機會完整發表陳22日網上發表了全文,節選幾段看被告的道理:

新公民運動倡導每個中國人堂堂正正做公民,把公民的身份當真,我們是公民,是國家的主人,不是臣民,順民,草民,暴民;把公民的權利當真,那些寫在《世界人權宣言》和中國憲法裡的選舉權、言論自由、信仰自由等神聖的權利不能永遠是一張白條;把公民的責任當真,中國是我們每個人的中國,良心正義的底線在我們每個人的腳下,需要我們每個人去堅守
公民在公共場所以打條幅、演講等方式公開表達政治觀點,在現代文明社會,完全屬於正常的社會現象。執法機關可以在現場監督和防範,但不應該濫用權利,不當干預。事實上,我們在清華西門,中關村廣場等地打條幅,在沒有警察在場的情況下,也沒有出現任何的秩序混亂,沒有妨礙其他任何人的權利,大家打完條幅就離開了。這符合我們一貫「快閃」的理念,我們沒有用如今多人聚集的方式進行公共表達,採取少數人快閃方式表達,就是考慮到了中國國情,考慮到了中國社會的承受能力
很多個冬天,我們給貧窮的露宿街頭的上訪者送去棉衣、棉被、饅頭,以儘量避免他們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裡悄無聲息地凍死、餓死。上訪中國特色的維權,這是一個關係社會,關係背後是特權、腐敗、不公正,只有少數性格倔強的人才敢站出來捍衛自己的權利和尊嚴,但就是這少數人,聚焦到國家的首都就是成千上萬。他們在北京被驅逐,被非法拘禁,被毆打。我們核實過的,非法拘禁他們的黑監獄,北京就有四十多處。我們去現場圍觀,拿著法律條文舉報正在進行的犯罪,遭到看守的辱罵毆打,一次又一次,我為能夠分擔他們的一點點痛苦而感到驕傲
你們說,全國人大是中國的最高權力機關,可又說這個最高權力機關要聽黨領導。連國家的根本政治制度都是這樣一個公開謊言,靠什麼建設誠信社會?你們說,司法公正,法院公開審理,然後安排不相干的人佔據法庭的旁聽席位,連法院都這樣的不擇手段,人民到哪裡去尋找正義的底線?
中國最大的問題是假,而最大的假是國家根本政治制度和意識形態的假,什麼是社會主義,你們說得清楚嗎?全國人大是最高國家權力機關嗎?政治的謊言無底線,十三億國民都深受其害,猜疑、失望、困惑、憤怒、無奈、抱怨,是很多人的生活常態。是的,政治和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我們不可能遠離政治,我們只有努力去改變它。權力必須被關進制度的籠子裡,必須改變家天下黨天下的專制政治。我真誠地希望,執政者能夠順應人類文明潮流,主動推動政治改革,建設民主憲政的文明政治,以和平改良的方式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的百年中國夢

文章來源:《中國人權雙週刊》
http://www.ntdtv.com/xtr/b5/2014/01/26/a1051246.html

2014年1月27日 星期一

無時間之外

     今天無網誌,沒有坐下來的暇隙;如果有,或許寫胡佳和許志永所犯的罪,但亦未必有什麼可説的。有一些親友久不久會爭辯中國內地有沒有機會走向現代(不是現代化),我常在辯論的正方,現在有些詞窮。

2014年1月26日 星期日

與「當」字相關

清晨頭腦最清醒時,想起內地許志永正在受審(年)想起成語「當仁不讓」這個「當」字,在中文有很多不同味道的用法,蘊含文化精神,滿載歷史風霜,合起來幾乎就是一套哲理。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正氣歌最重的兩句,可以與耶穌針十字架的犧牲對照。
「當」是時間中的一刻,但不是看手錶的自然時間,那是人在一個獨特處境,面對道德抉擇的一刻。日常我們說「當今中國」、「當前香港」,意思不止是「現在的中國和香港」。其中有深一層的期盼。許志永面對的是當今的中國。
「當」字有生活化的用法,選警察為職業是「當差」(廣東話叫警察做「差人」);醫生護士上班要「當值」,都是職責。「當」字關乎責任,不是歎世界。
但莊子和禪宗把「當」字化為「當下即是」的智慧領悟。真實的生命是此一刻的活的生命;任何抉擇,此刻是自由行動的起點。

2014年1月25日 星期六

轉職心情

在醫管局內聯網貼了一篇文章,同事笑說:「你的轉職心情有趣。」節改部分,剪貼在這兒了。題目是盜用了同事的話。

 圖片來源:annacabinet.deviantart.com 

 農曆年後便轉到新崗位。從一個崗位轉到另一個,老實說,有焦慮感覺。這不是擔心應付不來──群體和團隊的工作,互相照應,舊人帶新人,沒有問題的;然則這輕輕的焦慮感覺從何而來?
那是因為腦子裡在預演下一個角色,但日常亦在趕緊完成手上的工作。HR人事工作的視點,與Q&S (質素及安全)的視點,是反方向的。例如計劃下一階段的醫院認證 (hospital accreditation) HR問:前線怎麼看?他們面對什麼壓力?Q&S的角度是:怎樣推行對改良服務最有幫助?兩者不牴觸,但前者偏重人,後者偏重事。同時用兩副腦袋,兩者之間便有張力。
在這種心情下,周末我作了個夢,夢裡大家在開會辯論,如何在整個醫管局campus內「新橙換舊橙」。有此議程,因為供應商宣佈,元旦日起,編號「8102」的舊橙種全部換為另一個「8353」品種。在此「舊橙回收日」之後,市面不可再出售「8102」。
問題是:應否宣佈全HA campus一夜之間全面回收舊橙,一個也不留?這一定做得到,問題是:真的值得拉起警報,叫全人類放下手上的工作,拼盡力達到目標?
睡夢中,最終的決定是我作的。醒時一想,不禁失笑,這夢中下的決定竟然還不算壞!
依你看,怎樣的決定才是好的決定?

2014年1月24日 星期五

精英的精選

梁愛詩在一個政改座談會上說,行政長官是非常重要的職務,提名不能無限制,只是有關限制必須合理。然後她有一句sound-bite,說與其話是篩選,不如話選」。這當然上到頭條,亦自然被「惡搞」取笑。
其實她另有一番話頗合理的:說未來的「提名委員會」的性質與今天的「選舉委員會」有區別,因為它將是代表市民行使職權,不能單以個人喜好作提名決定:
「凡親你覺得他有資格能夠履行特首的責任,你都應該要提名他就算那個人我不是太歡喜他,但好多市民希望他能夠參選的,你應該畀個機會他參選。」
問題是這只可作為道德上的提醒,現實中無保障。
「精選」二字可圈可點。剛在此之前,清華大學法學院院長王振民在城市大學座談會提出,提名委員會具「應由少數精英行使,既可以保護工商界利益,亦可令香港普選要達到兩個目標,包括保留精英政治以及資本主義,如果將權力由大眾分享,精英制度就會不存在,香港亦會成為高福利主義社會。」
梁愛詩的「精選」論,其實就是「精英代選」,保護「精英制度。依一般現實標準,我可算是「精英」,理應歡迎這個不讓大眾分享權力的制度?

2014年1月23日 星期四

小城多煙霞

在網誌寫詩會趕走讀者,但既然腦海有詩,還是記一記。以昨天的兩句為下闕,得七絕兩首。格律不工整的,只取意思。

小城一夜將無語,萬馬瘖時有嗆聲;
偷天信可換日月,天昏未必盡無明。
*  *   *
城裡今朝多霞煙[],林梢一葉聽秋聲;
偷天信可換日月,天昏未必盡無明。

[]霧霾污染,本地天氣報告慣稱為「煙霞」。

2014年1月22日 星期三

日月為「明」

《明報》鐵定換走總編輯劉進圖,由馬來西亞來的鍾天祥接任。事已至此,立法會關注、員工默哀,都屬徒然。說真的,一般市民對《明報》有感情的是很少數;年輕一代根本陌生。事情是否必然關乎自動轉向或大局維穩,亦苦無證據。當然,到人皆可見時就更無人會費勁挽回。
一切如此,讓人無語。我倒想起「明」字拆為一日一月,有晨有昏,有陰有陽,本來就是往復而非永恆之象。
第一個「開天窗」抗議的李柱銘也是借「日月為明」來做天窗標題:〈黑手蓋日月 本報頓失明〉。這兩句很直接很白,欠一點文釆。請陶傑下筆,應有妙句。
我也不諳篏字成對,但昨天無端浮生下面兩句,或者就是出於對《明報》的一絲念舊,和想像香港的矇矓未來。
「偷天信可換日月  天昏未必盡無明」
天昏,地未必暗,事在人為。願《明報》諸君共勉。

2014年1月21日 星期二

興建中醫院?

特首施政報告中提出在將軍澳撥地興建全港首間中醫院,《文匯報》讚許:「中醫院萬眾期待 育良醫迎需求」,但我看這首先要挑起一場何謂「中醫院」的熾熱爭論。
我對中西醫之間的異同和合作的難度曾經頗有想法,年寫成《當中醫遇上西醫:歷史與省思》一書(香港三聯,2004) 。十年後回頭看,香港的中醫服務有發展,但基本矛盾未解決。
今天讀到兩篇立場相反的網上文章,一篇由六十名註冊中醫師及教研人員聯署,強烈反對發展「偽中醫院」。立論是中國內地六十年來的中醫發展全是西醫模式,無論臨床或研究、教學與管理,皆已放棄純中醫的思路。醫管局以西醫管中醫,他們認為「悲劇莫大於此」。如果未來建中醫院的指導思想仍是「以循證醫學越俎代庖取代個體化的辨證論治指導臨床,就直接危害病人!」
另一篇是網上作者Ethanolamp的文章,他看來從事中藥或藥劑方面工作。他提出,若中醫院成立,可靠的中藥治療不可缺,但現時藥材及製成品的質素仍未達到醫用標準,安全性有疑。他更指出,良好的中藥管理人才欠缺,培訓模式有問題,「學員修畢後對中藥本學科認知不足,又未足夠專業可讓其過渡至西藥行業參與其中,導致人才大量流失
結論是,「中醫院這個名詞似會容易導致病人誤解其運作模式與西醫模式接近,當兩者放在一起時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惡性競爭,又或令病人產生非此則彼的比較。」認為揠苗助長對於中醫藥長遠發長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

2014年1月20日 星期一

剩下標題,請君珍重

今天打開《明報》,四個專欄「開天窗」,視覺上有衝擊。上星期李柱銘一人「開天窗」,不忿《明報》突然調走總編輯劉進圖和空降馬來西亞親信;今天四名專欄作家是抗議被《明報》加拿大版連日抽起文章。他們評論《明報》換總編與香港的新聞自由危機,我讀時不覺得太激,文章亦非謾罵,但顯然主理加東版《明報》的呂家明並不這樣看。
我在想,假使我兩年前不曾停寫「大夫小記」,現在會不會也開天窗?
事件初起時,《明報》專欄作者和學者聯署聲援編輯部員工。我想,如果仍在作者行列,多半不會参加聯署行動。疑中留情,也不會像李柱銘那樣,第一時間開天窗譴責。
但我會在專欄評論,立場就如在這兒一樣,只是下筆婉轉一些吧?
加東版《明報》會否也抽起我的自以為婉轉的文章?如果抽起,我會否抗議?
*       *       *
「開天窗」有趣之處在於它不是完全空白,剩下標題字數有限,必定字字斟酌。
李柱銘:〈黑手蓋日月 本報頓失明〉
吳志森:〈滅聲封我筆 不屈人自明〉
李慧玲:〈抽稿阻不了關心,天窗證我們的真〉
陳惜姿:〈烏雲暝日月 挽手待朝暾〉
卉芸  :〈刪文難掩口 我手寫我心〉
如果我也開天窗,可能就以本文的題目作標題。

2014年1月19日 星期日

馬傑偉公告移民

中大馬傑偉接受《信報》專訪,公告計劃兩年後移民台灣。專訪文章標題起得好:〈「移台」非趕潮流 馬傑偉:我已fed up(118),一語道破心情
此前他多次在《明報》專欄寫蠢蠢欲動移民心情,公告決定不新聞了。我寫一篇〈不要被移民〉(1124日),大致說,像馬傑偉這般移民心情,是因眼見特區「異化」,面目全非,可說是「被移民」,與1989年之後港人的悲憤移民心情有所不同。有讀者留言表異議:1989後的移民,也不是主動選擇外國美好新世界,都是不情願地離開香港。
我常常覺得與馬傑偉很熟絡,其實未見過面,只是有很多年是專欄鄰居,而且有以下的湊巧,於是以為熟絡相識:他太太是護士,常讀我的醫事專欄;我太太卻是大學教職員,常讀他的中大馬料水文章。
現在他真的宣告要走了,我忽然省起,自己兩年前有點衝動地停寫「大夫小記」,「移民」到網上寫blog,豈不也有那一點fed up感覺?豈不也有一點兒是受不了「異化」,「被移民」了

2014年1月18日 星期六

「開明」有什麼難

日前一篇「政治須防左」引起一些讀者留言討論。近日工作緊迫,因二月接任的新職務事情比現下的工作多而且趕急,需要提早參與接手處理,像政治須防左」這樣一篇網誌是超短文字,想寫便寫,幾句話便算完結。讀者讀了各有理解,因而難免。
當時並非要用力譴責「極左路線」。從上世紀六十年代開始、最先源於俄共史大林主義的鬥爭模式,即使經過文革浩劫教訓,改革開放三十年,極左的力量從未消失,只是以各種面貌在各處開戰場。中國這樣大,香港如此難馴,自然不缺牛鬼蛇神,鬥爭一定有理的。
我想說的其實是開明」,因此提出政治防左,開明溝通」八個字。開明」二字我相信是清末思想家如梁啟超等人引進的,來自Enlightenment吧?有啟蒙時代打破封閉蒙昧野蠻的意涵。
政府開明了,如果刁民暴戾如故,豈不變成縱容?開明」之難,就難在你要見到它自身的價值和意義。這不是一種管治手段或是計策,但政府能真正開明,管治就有希望開新局面。

2014年1月17日 星期五

變態僱主?制度壓迫?

印傭 Erwiana Sulistyaniangsih 在港受毒打虐待的新聞上了國際頭條。《紐約時報》及《華爾街日報》形容事件是香港一系列虐傭案的最新一宗。美國《時代》週刊網站的長篇報道,形容印傭在港受「現代奴隸制壓迫」,成為網站首頁最熱門文章。(参閱「主場新聞」網頁)
香港怎會有這樣的僱主?不是一個,是一而再再而三有這樣的暴虐故事。
「變態僱主」是一種理解。一樣米養百樣人,香港本身不乏家庭暴力個案,這是否只屬其中一款?
或者那些僱主都是「有病」?「虐待狂」算不算一種精神病?
這些僱主會否毒打自己的配偶和子女?如果不會,問題便要返回僱傭關係中討論。
國際特赦組織曾發表調查報告《政府失職 漠視中介剝削;印尼外傭 頓成販賣人口》,堅稱香港的制度有問題。理由是外傭來港後首半年的薪金全要給中介公司還債,不敢辭職;法例規定規定她們必須與僱主同住,一旦「反抗」僱主,在港便無處容身;另外,被解僱或不續約後的兩個星期內就要找到新僱主,否則就要回國;如果她們想在兩星期內找到新僱主,又要再付高昂中介費用。
我一向覺得「兩個星期內就要找到新僱主」的規定是有道理,這麼一說,也不肯定了。

2014年1月16日 星期四

政治須防左

今年這一份施政報告,各黨派也沒有什麼苛評。在民生方面,中間傾左,慎思而行,大家也接受。其實這只不過是返回當日特首競選時─也是大家對他印象較佳時─的基本調子,「民生傾左,慎思而行」只是八個字,並不需要什麽複雜高深的算計。
我認為在政治方面也只需八個字,特首(和政府)的管治便是不一樣的局面。那是「政治防左,開明溝通」。回顧過去一年半,特首和圍著特首的人,時而失驚無神變出一副與反對派戰鬥到底的面目,各種「字頭」的民間組合把內地「極左路線」的家當抖出來搖旗吶喊,怎會有好結果?

2014年1月15日 星期三

民生傾左

今天特首宣讀的施政報告我覺得不錯,各項措施之間有很好的連貫性,背後的民生理念,可以說是有點中間傾左,即是傾向於扶助貧苦,也就是添加社會福利。有線電視記者質疑,世界上是否真有如此便宜的理財方式:加福利、不加稅,又無清晰的經濟增長可恃。這是合理質疑,但我傾向認同,香港應該適度增加福利。
我應該特別關心醫療,但這份施政報告的醫療部分比較平淡,我反而喜歡安老及與之相關的部分,有些新意思。最近在耆康會的年會聽勞福局局長張建宗闡述構思,怎樣突破以前的一些框框,現在見到其中一些措施列入施政報告了。

2014年1月14日 星期二

家事也是天下事

經過昨日四個半小時的會議,看來《明報》高層與員工代表已有對話基礎,說明無論外面怎樣熱情關注,劉進圖的降溫文章起碼在內部是有效力的。
在人力資源範圍工作了幾年,這一類對話的方式、應用和發展是如何進行,我不難想像。內部「息怒」與「息疑」是關鍵,處理上必先安內。若內部不安,外面的風浪不會止息。
不過這一類的範式,須注意不要退化為「內面才是自己人」、「勿讓外人乘機作浪」那種傳統「家事」思維。[]《明報》是獨特而重要的新聞自由象徵,家事就是天下事。

[] 明報刊出「明報編務董事呂家明根據翁昌文發言錄音記錄整理」的發言撮要,其中有這幾段:
翁昌文(世界華文媒體執行主席特別助理):那天我和Kevin(劉進圖)談過,沒理由我的報紙自己同事搵人打我,外邊又有人寫稿打我,我唔郁得,我和Kevin談這事的時候,未是最終決定,只是兩人之間私下交流,未正式公布。談的過程中,他(劉)同意了我才去物色人。後來事情漏了出去,本來泄漏了還是可以談下去的,但有些同事利用外邊的人攻擊公司,用電台等破壞公司
一些同事告訴老闆,有哪一張報紙會讓人自己罵自己報紙的?這樣罵下去,罵到什麼時候?有沒有限制的?
我說,現時搞出這些事,外邊的人在打我們,18年來明報做的事,現時外邊的人就是這樣看,如果真是做了,讓人罵,無話可說,但現時只是在過程中,就這樣被人罵,這對老闆是不是公平呢?老闆感受良多。

2014年1月13日 星期一

劉進圖的解說

忽然被調職的《明報》總編輯劉進圖今天以「請給空間」為題撰文,請各界「疑中留情」,給《明報》多一點空間,讓管理層與編輯部員工有較佳環境對話,化解矛盾。這是「識大體」的降溫之舉,我不詫異,但相信要令著緊的聲援者失望。
有趣的是他解釋自己不辭職的原因,三點:
一是在《明報》18年,「公司待我很好。」
二是捨不得同事,希望留下能為同事起一點支持作用。
三是真心喜歡新媒體工作,希望為報業摸索一條出路。
我是在回家途中從收音機聽到的。兩位聰敏的女主持竟然沒有看出這三點的矛盾。劉進圖的邏輯思維極嚴謹,這當中的矛盾他不會沒注意到吧?
如果第三點真是那麼乾脆,根本就沒有需要提第一、二點。為報業摸索新媒體出路,是擲地有聲的使命,何須依依不捨地說公司多好,同事多麼關情?

2014年1月12日 星期日

說沉淪是否太沉重

吳靄儀今天在《明報》星期日生活寫〈假如《明報》沉淪〉,鏗鏘有力,我細讀了兩遍。她的基本分析與我對《明報》的看法一致,只是她比我更著緊、更有信念,和更樂觀。
她說,有人問,查良鏞的《明報》的神話不是早已打破了麼?吳靄儀的回答是,《明報》在它悠長歷史之中,在重要的時刻擔當了重要的角色,從來都不是因為它完美無缺、理想至上;「查先生的《明報》從來都是動機複雜而機關重重的」,《明報》能發揮正面作用,是因為一代又一代的新聞工作者能在複雜骯髒的政治交易中力爭,突圍而出。
她認為,在中港關係的現實中,《明報》老闆的利益在於辦《明報》的影響力,而這「只有辦一份有分量的報章才能達到」,委任一個庸碌唯命是從的老總,令《明報》沉淪為喉舌報,並不符合《明報》老闆的利益。
一般人沒有吳靄儀的強烈信念,會問,說沉淪是否太沉重?是否太抬舉了《明報》的使命?
我在讀第二遍時,察覺她不只是在談《明報》的命運,她在寫新聞工作的靈魂。她比我樂觀,但願我的不敢樂觀是錯的。

2014年1月11日 星期六

你說不要擔憂

你說    不要太擔憂
我想我們必須緊抱那珍貴的什麼
怎麼知道下一刻它會不會悄然粉碎
即使不悄然粉碎
不會變形
即使不變形
不會枯萎
即使不枯萎
不會呆滯
即使不呆滯
不會失神
或是如烟逝
難道這都是過慮

該是看見我在想什麼吧
你說只要我們還站著
它就不曾消失
你說時
風卻起了

2014年1月10日 星期五

長者李紹鴻

李紹鴻教授逝世,享年80歲。
身邊友儕都懷念他。他是很多人尊敬的老師;是很多不分年紀的人的朋友。
我不在香港念醫科,他不是我的老師;我尊敬他,更多是因為他是一位「少者懷之」的長者,他的親和性情蘊含著一種在這個世代已經很少有的寬度與大度。他忙來忙去,忙著時,散發著一種單純天真。在他那一輩,另一個這樣的人物是楊鐵樑大法官。
網上關於他的文章,能呈現他性情的文字不多。《明報》姜素婷20118月訪問他的一篇比較貼近。下面引錄兩段。《明報》攝記郭慶輝拍的照片就是我心目中李紹鴻教授的樣子。
 
 這一篇文章也似我熟悉的《明報》2011年之後,世好像漸漸變了面貌,但我兩周前見過李紹鴻教授,他還是這樣子,恆常地笑。
雖說退休17 年,但李紹鴻還未肯停下來,因為他正在實踐所提倡的健康之道:保持聯繫。「就算你退了休,很多朋友移了民又或不在了,便要(跟社會)保持聯繫,keep in touch,否則久而久之可能變得很孤獨。」與此同時,從中又能認識新朋友,有益身心健康。
退休17 年,但每天的會議一個接一個,依然忙碌。問李紹鴻平時有什麼嗜好。「嗜好?沒有什麼特別的嗜好工作便是我的嗜好,也許我過於『嗜好』我的工作。」說罷他忍不住笑。

2014年1月9日 星期四

樂觀這一回事

昨晚聽港台陳燕萍主持的節目,一位客席評論員李子敬在評論《明報》換總編輯以及員工/前員工的反應。他說,《明報》老闆張曉卿先生在內地有很多生意,有人擔心這會影響《明報》的立場,他笑問現今有哪些大企業在內地沒有生意?說的也是。
卻令我記起早前林行止文章分析港視不獲發牌,因素之一可能正是王維基的生意不依靠內地,因而在政治上不能讓中央放心。
李子敬又說,《明報》員工和前員工的反應欠缺具體證據。他自己對《明報》換總編輯的看法是「審慎樂觀」。
這四個字說來很順口,換了我是主持,會問他「樂觀」的基礎是什麼。
執筆時上網查看,知道這位口才很好的客席評論員是自由黨青年團主席。從商界角度看,對《明報》換走一個愛做偵報道的總編輯,或者是「樂觀其成」。

2014年1月8日 星期三

怎知編輯方針改變

對於我昨天的輕微感慨,讀者留言說:
  編輯方針有否改變,難有客觀判斷,而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往往甚為緩慢,令人難以覺察。將一個員工調到一個他不熟悉擅長的職位,顯然是一種人力資源的浪費,不是正常的商業運作。
一般而言他是對的:編輯方針的改變多是漸變;然而是否難以覺察?也不一定。林行止把《信報》賣給李澤楷,編輯方針的轉變很快就見得到,嚴肅有深度的評論文章漸少,游清源式嘻笑挖苦梁振英政府的風格很快樹立。最近游清源被請走,《信報》現今似在摸索一條不沉重、不挑釁、趣味化的路線,今日一篇專題是「尋找靚仔靚女CEO」!這轉變容不容易覺察?
《明報》換總編輯之後,我看最容易觀察她轉變(或不轉變) 的地方是「星期日生活」。黎佩芬主理的「星期日生活」是每周一天的雜錦平台,其中聚集各式各樣自由批判建制(不一定反政府) 的作者和反斗創作人,即使在未換走劉進圖之前,在《明報》已經是異數。有一天「星期日生活」版面換上新顏,反斗作者再也無處容身,對我來說《明報》就一定是變了。

2014年1月7日 星期二

始終要變?

《明報》宣佈更換總編輯,調劉進圖去做電子出版和策略發展,請來一個未有名字的馬來西亞外援取而代之。
今早上班途中聽到「商台」陳志雲評論此事,正氣地說:「不單《明報》員工要關注日後編輯方針有無改變,我們在外面也要關注,內外一起監察。」
聽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回到辦公室,想起不久前「商台」把李慧玲調離晨早節目,讓她擠到黃昏節目與黄潔慧搶咪,都是陳志雲的策略決定。大家還在監察「商台」,現在卻是他和大家一起監察《明報》了。
我在《明報》寫「大夫小記」專欄二十年,前年自動求去。現在看媒體變化,雖未可說滄海變桑田,但的確物換星移了。每次轉變,被調動的人必定說會「緊守崗位」,公司則聲明會「始終如一」,我願意相信這全是認真的,但要信誓旦旦說一些本屬平常的操守,也折射出媒體宇宙的虛弱。
恰逢我自己下個月也調動職務,慶幸不需刻意聲明什麼。

2014年1月6日 星期一

諶洪果:做溫和理性的普通公民

元旦前我的一篇網誌題為《變馴》,寫香港;今讀到聖誕前「文匯網」一篇報道標題:「大學教授公開辭職:拒絕馴化」,寫西北政法大學副教授諶洪果公開辭職。這段新聞《大公報》也詳細報道
他說,「辭職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拒絕歸馴化的生活。」
他在微博發布了《辭職公開聲明》,其中說「讓我們做溫和理性、善待權利的普通公民。」這條微博當晚在轉發近1.7萬次後被刪除。《聲明》又說,我的路越走越窄,進行教學探索和學術交流的空間也越來越小,如果繼續站在講台上,不過是自欺欺人,為苟且偷生而放棄自己曾捍衛過的原則和底線。
梁文道昨天寫〈政治在哪裡?〉,這一段令我有感:
很多朋友並不贊成他的做法,例如他的老師賀衛方。大家勸他的言語大抵都是叫他妥協一下,「守住陣地要緊」之類的話,一些友儕間都不陌生的說法。過去幾年,尤其過去這一年,我們都聽得太多太多。報紙記者要走,出版社編輯受不住氣,大學教授忍不住屈辱;我們都會彼此建議:「忍一忍,守住陣地要緊。你要是走了,豈不讓人得逞,將來你那處又少了一個好人」。只不過,在堅信韋伯關於學者之訓誡的洪果那裡,竟連「堅守陣地」這一說也是不對的「甚麼叫做陣地?如此一想,不就把事情變政治鬥爭了嗎?我是個學者,教書做研究都會談到政治,但教書和研究本身不是政治工作。如我用陣地之類的思路來想自己去留,那和我所討厭的那些學院體制還有甚麼區別呢?」他不覺得自己激進,更不認為自己是在做甚麼政治反抗;他只是想做好一個他心目中的學者的樣子,可以專心教研,可以自由帶領學生讀書,可以自由參加學術活動。至於教的東西,讀的東西,和研討的東西會不會太過敏感,則完全無關宏旨。要緊的是學術有沒有它的自由與自律。
辭職有近因。去年10月,他在學校舉辦「公民自治與合作計劃」讀書會,兩周後被校方叫停。12月初,他來香港中文大學開完學術會議返回內地之後,被吊銷了港澳通行證。有線新聞報道,會議上有一環節是陳健民簡介「佔領中環」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