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27日 星期五

特朗普可勝

這次旅行所住的酒店都只有三個英語台(不計Bloomberg財經台):法國France24BBC,和中國CCTV,可看的節目多是新聞時事和評論節目,放假反而更貼近天下事。在維也納逢上總統大選點票三天下能分勝負,來到捷克,看到特朗普剛拿到足夠的選舉人票代表共和黨出戰,開記招任問唔嬲意氣風發而且大有氣勢把民主黨的希拉里壓倒。
答問令我另眼相看。他完全不是噏得就噏,任何話題憑着三兩個粗略要點、親民小故事、離題但是過癮得令你不為已甚的機靈詞鋒,非常charming。一對一辯論希拉里不會是他的對手,奧巴馬也太正路,只有年輕十五年的克林頓可以與他交鋒。
如果他不爆出大醜聞,共和黨不大分裂,他有多於一半的勝算。他的那種美國豪情民族主義和我們中國以《環球時報》為代表的「老子誰不要忌我三分」強國豪情很相似。未來世上兩個最强國如果都是這種脾性,天下事一定非常熱鬧吧。



2016年5月26日 星期四

《明報》更正

王維基作勢競選立法會,《明報》星期日生活記者適時專訪,獲得一張1981 年中大學生會幹事照片,展示他和各莊友面貌,但是馮京誤作馬凉,把其中一個長髪文藝青年當作區結成(區聞海),經我在fb澄清不曾讀中大人,以及當年人在美國的「不在場證明」,一貫地認真的冼韻姬跟進更正了,自然也要貼上fb 誌慶「恢復名譽」😐


2016年5月23日 星期一

手機上寫blog

今次旅行沒有帶電腦,手機寫blog要矇起老花眼,而且貼照片有困難。下面試試看。有看Facebook 的讀者可以去我的fb,那兒放照片沒問題。
沒有手寫板也就暫不回應留言了。日前一篇〈幽默面對死亡〉有千多個點擊,是我的一個紀錄,可見面對人生最後一程而保持「活」的感覺,是普遍的需要。
試貼一張友人家居門外街上這個像電話亭的東西,是個「飄書亭」,人人可以放舊書進去,人人可以自由借閱或取去。


2016年5月21日 星期六

幽默面對死亡

今年醫管局研討大會,梁栢賢醫生在致辭出動小學時代照片,談生老病死人生之旅、紓緩治療以及善待臨終病者。接下來的嘉賓主講,Flinders University教授David Furrow講臨終照顧應讓病者有選擇。我們常說以病人為本、尊重病人自決,但服務上並沒有多少選擇,也可能不大清楚他們的意願。
他考台下聽眾的臨終照顧常識:有調查訪問剛被醫生告知病情已屆末期的病人,當他們知道剩下幾個月生命,最希望得到怎樣的照顧?
答案第一位是希望痛楚不適的病徵能得控制,其次是有尊嚴地走完最後一程。
希望病徵受控,免受煎熬容易明白,但何謂有尊嚴地走完最後一程?我會說是要能走得乾淨安詳,身邊最好有和顏悅色的臉孔,在治療上不要擾擾攘攘。
控制病徵與維持尊嚴之外,病人想得到怎樣的照顧?他們希望在走這最後一程的時候,身邊的人包括醫護人員和家人,都能保持一點幽默感!Prof. Furrow問:猜猜有百分之幾的病人會有這樣的願望?我猜百分之七十;原來超過百分之九十。西方的病人才會這樣想嗎?也不是,這點願望是跨文化的。
網上有些笑話創作是借墓誌銘來搞笑。搞笑未必就是以幽默感接受死亡,有時只是顧左右而言他迴避面對。倒是在墳場裡面一些真的墓誌銘往往見到幽默,還有莊嚴感覺。有父母為出生兩周便夭折的嬰兒寫墓誌銘:「他來到這世上,四處看了看,不太滿意,就回去了。」
這一條言簡意賅:I said I was sick。我早說我病重了。暗示:你們何不早些面對我很快就會離去的事實?
我還喜歡一張墓碑照片一語道破:I knew this would happen。我早知總有這麼一天。
對呀,總有這麼一天,何不珍惜最後一程的笑意?
原載 《信報》「醫三百」專欄,2016521日,經修節


2016年5月20日 星期五

現代詩容易生產

有個朋友見我寫詩,便來抬槓:把一些散文句子切成一撅一撅,分行排列,便算是詩,不是很容易嗎?
怎麼說好呢?音樂就是音階音符長短拍子組合排列出來的,但有些人腦子裡會產生音樂,像貝多芬、披頭四,有些人像我把音階音符堆砌一番,也可以扮作曲,但那未必是音樂。
不過我明白他的要點:古詩詞講究結構和音韻,如果連平仄押韻也弄不懂,就不可以妄言識得寫詩;現代詩自由,沒有了基本的門檻,怎樣分辨誰真會寫?誰在胡謅?
網上有一段文章談古詩詞與現代詩的分別,有一得之見,近似我這抬槓的朋友:
自由詩體現了真正的自由,無論怎麼寫都行,你的廢話情話官話自言自語喋喋不休的話皆可入詩。 你還可以把好好的一句話拆成幾行來寫,斷斷續續,或前後倒置,狀如結巴,但在詩歌裡或許看上去很優美。」
「古詩詞講究推敲,現代詩只需要 …古人創作詩歌時在一字一句上斟酌得認真,惟有不斷推敲,才有一流的詩作。 而現代詩創作的技巧就是 習慣了電腦寫作的現代人,只要善於分行,猛敲回車鍵,一篇篇長短句就新鮮出爐了。 這就是現代詩作者如此之多,產量如此之豐厚,而質量卻長期低下的原因。 雖有一些奪人眼球、激發口水的當下名作,卻難保長遠流傳。」

 我可以每天堆砌十篇像現代詩的東西,但十天裡也不一定有詩緒能結晶為真實的詩句。我知道什麼是真實的詩,但不能用體驗來說服友人。


2016年5月18日 星期三

或者在這𥚃

或者在這裡
疑惑和惱怒鎖起來了
像吊著眼的大灰鼠關在鐵絲籠
動彈不得,作弄不得,咬嚙不得
你便和我安靜下來
過自古以來的太平日子
再便把貓兒都送走
相信未來
那些不再是獸的年
諸事順遂
如意吉祥





2016年5月15日 星期日

文革遠不遠

文化大革命其實是「大革文化命」,以及「大革幾千萬人的命」。今天讀到塵翎這篇好文章,其中只有一點不大對應現實:大多數人連消費文革五十周年的熱情也沒有。


2016年5月12日 星期四

風險能準確溝通嗎?

上星期醫院管理局周年研討大會,我應邀講「風險溝通」(risk communication) 題目,讀材料做功課時,又有一些新的體會。
通常以為溝通風險之道,就是選取專家手上掌握的知識與數據,深入淺出地告知聽眾。
但「風險」本身就是普通人難以切身認知的概念。以簽署手術同意書為例,無論在法律上與醫學倫理上,都要求向病人提供重要數據,作為知情同意的基礎。例如醫生會告訴病人,這個腫瘤切除手術的死亡風險約為千分之三,嚴重併發症的發生率是百分之二;醫生再解釋,比其他治療方法,動手術有較佳的「五年存活率」,約為90%65%之比。問題是,病人能理解嗎?
近年「風險溝通」已是一門「顯學」。意思是,它是正式的學術研究題目。有調查發現,不少美國國民,數學水平根本不足以理解「%」這個符號的準確意思。
即使會算百分比,亦未必等同感性認知。在上面的例子,千分之三的死亡風險,病人應理解為「相當低」、「很低」、「極低」,還是「微乎其微」呢?
1996年,時任英國政府首席醫官Sir Kenneth Calman提出一個描述風險的標準語言表,高於百分之一的不幸事件歸類為「高風險」,例子是患有愛滋病的母誢(而未得治療) 在一年內傳染給孩子的風險;千分之一至萬分之一屬於「低風險」,例子是普通市民在一年內死於交通事故的機率。
依此標準,上述的手術的死亡風險既然是千分之三,應該屬於中度風險?然而Sir Calman談的是公共衛生風險,所有數字是以一年內發生的機率為計算基礎,不是為一次過的手術風險分類。
把數字轉化為統一的標準文字描述,似是mission impossible,但也是有趣的思路,起碼提醒我們,數字並不說明一切!

原載 《東周刊》「一葉一杏林」專欄,2016511日,經修節。

2016年5月8日 星期日

尋找大學校長

沈祖堯教授期望在20187月卸任校長後,到海外講學及進修,然後重返科研及臨床,中大校董會稍後將開展下任校長的遴選工作。
經過港大陳文敏事件,任何本地大學要遴選校長或首席副校長,都會舉步維艱。政治大環境是我多次在這兒提到的,特區正在「實質回歸」;寧左勿右、視鬥爭為愛國的人,在可見的將來仍是左右局面的重要力量;與之爭持的逆反甚至叛逆的心態已經成形;兩者之間只有不成氣候的中間派。
偏偏要尋找一個好的大學校長就是不能政治考慮先行。大學的使命不是鞭策Faculty出紙爭impact factor爭排名和籌款而已,校長要有胸襟識見,看得見有價值的大學理念,排除干預讓大學理念能付諸實踐。特區政治大環境容不下這種胸襟識見。


2016年5月1日 星期日

不,我不會

不,我不會蓄養這一點感傷
或是任何一點
空氣太稀薄了
不再承載鴿子的羽毛
或是任何需要空氣承載的物體
遂無從遞送訊息

安靜吧
要不讓每一點感傷消散
要不屏息
竭盡每一點氣力
僅餘的希聲也將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