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20日 星期日

瘂弦的記憶屋簷

《明報》「星期日生活」今天有趙曉彤訪問瘂弦(本名王慶麟),很好看。也許我會因此重讀一些瘂弦的詩。大學時期讀過一點,不是不理解那種隔海的懷鄉,但沒有什麼共鳴。這不一定是因為各人有各人的時空,例如我喜歡何其芳的詩,何其芳的時代比瘂弦離我更遠。
巧合的是,在1949年國共內戰、瘂弦的學校隨軍隊從河南南遷時,十七歲的瘂弦身邊帶著一本何其芳的詩集。
他憶及當時母親到城門下送別,特地帶個油餅要穿在他的背包上,他覺得土氣,走的時候頭也不回。
四十多年後瘂弦才終於回鄉,父母都在三十幾歲過世了,墳墓不知在何處。他的父親當年是南陽縣鄉村民眾教育館館員,常常拉著一架放滿書架的牛車,把書帶到每個村落。父親管圖書,他當小義工。天亮即起行,拉到一條村便敲鑼,小孩聽見鑼聲便來看書。他的父親死在青海勞改營。他的母親也被歸入反動家庭的人,不久就也死掉了。臨死前她要最好的朋友等瘂弦有一天回鄉,告訴他「我是想他想死的。」
瘂弦在台灣成家,瘂弦說人與人之間確實有不可交通的地方,自己與孩子和妻子很親密,但他記憶和經歷裏的細膩感受無法傳達。

瘂弦〈紅玉米〉(節錄)

猶似現在
我已老邁
在記憶的屋簷下
紅玉米掛著
一九五八年的風吹著
紅玉米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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