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31日 星期六

遐想退休(之二)

只是閒談,遇上記者問寫作。她認真我便認真,談著談著,講到曾有一個構思等退休動筆。她問放棄了嗎?也不是,我說。明年底便退休,現在偶爾遐想退休的生活,約莫地想像,閒適隨緣,抑或做些有意義的工作?所以未知。
她想也不想便說:寫作有意義啊!
上一回在這兒寫退休遐想(那篇算是「之一」),是201357日,原來一晃眼便是兩年。那麼,再晃眼,就差不多退休了。當日以為主管人力資源的工作會做到退休,怎料還有一個全新的更須打醒精神的崗位。隨緣其實不一定閒適。

2015年1月30日 星期五

苦戰

每年冬天至初春公立醫院都是忙不過來的,今年提早陷入苦戰。香港很緊張H5N1H7N9禽流感防疫應變,但禽流感對醫院的壓力未算大,早發現早測試早隔離便是。反而H3N2和其他人類甲型流感年年有,不稀奇,卻是製造病人潮。
襲港的是瑞士型品種,世衛指導藥商生產的疫苗今年「貼不中」考試題,疫苗效用較弱,成為話題,但專家提示,始終注射流感疫苗是好過不打針。
歸根究柢,疫潮有多大主要看兩點:病毒品種本身有多凶惡、品種對人口的集體免疫力(herd immunity) 有多陌生。今次兩者夾攻。
公立醫院每年「旺季」可承受颷升兩至三成的病人潮,今年創新高。議員和媒體十分關注,官員和管理人努力數說各種額外措施,其實任何額外措施的作用都是有限的,最終真是靠前線咬牙苦戰。希望病人潮早些見頂。

2015年1月29日 星期四

23

最近常留意到「23」這個數字。不是說「23」立法。留意的是「23%」。幾個民意調查都顯示,無論是什麼議題,無論反對政府的民意有多少,總有23%左右的人支持政府。例如問如果政改方案依足人大決定、不作任何進一步修訂,是否贊成「袋住先」?有23%受訪者支持。特首施政報告批評港大學生報,是否支持?一樣有23%
反方亦一樣。如果政改方案能在人大框架下放寬,有無商量空間?23%堅持否決。佔領運動後期被指過激,令支持的民意流失,但兩成多人依然誓要抗爭。
中間那五成多人,或者是「理性」,或是「中庸」;又或者是「鄉愿」、「猶疑」。

2015年1月28日 星期三

亞視的債

今年元旦第一篇我寫亞視,希望它不要半死不活拖拉,希望政府可以給市民一份新年禮物抖擻精神。四個星期後,情況與希望相反。不想再想寫這個題目,但今天《信報》卓文專欄堪可一讀。他的結論或者放得太大,但是「黑色荒謬」與「集體虛妄」的描繪很準確。
兩個相關局長,一個咬牙切齒說僱主出糧給員工是「天經地義」,一個好整似暇說亞視拖糧「不是十分合理」,兩種無奈表情,都令人想起去年否決港視進入市場時的英明神態,反差太大了。政府在這兒欠了市民一筆債。

2015年1月26日 星期一

路線鬥爭有牌煩

BBC報道國家副主席李源潮那番講話(「在非法佔中問題上,反佔中的鬥爭仍未完結」) ,說是「在香港引起了各方强烈反應」,我身在香港並不感覺得,都不過是三兩天的話題吧。報道中值得注意的,倒是這一點:最初發表李源潮講話的媒體叫做《港澳日報》,奇怪的是,新華社和人民日報並没有發表李源潮言論的報道。《鳳凰網》本來轉發了香港媒體的有關報道,頁面不久被删除。
BBC考查,《港澳日報》2014年才在香港創刊,今次發消息的網站《港澳網》更是在20141228日才正式上線。《港澳日報》社長是田炳信。2011年,田炳信從內地到香港,在商人楊家誠收購的《成報》出任社長。後來楊家誠被控洗黑錢罪名成立,在20143月被判監。《成報》在2013年已再度易手,田炳信成為董事局主席。據網上博客文章透露,田是在上级領導的特批准下,升任《成報》副社長的。
是否中央對香港特區的政策有路線鬥爭?如果是,香港的麻煩才剛開始。廣東俚語「有牌煩」就在這當兒最合用,英文叫做we are in for a rocky ride,風風浪浪顛簸到暈。

2015年1月25日 星期日

鬥爭幾時勝利

上周三(21) ,國家副主席李源潮在中國僑聯委會議時說,在非法佔中問題上,中央、特區政府與及愛國愛港力量已取得階段性勝利,但反佔中的鬥爭仍未完結,好戲還在後頭。
周前這兒一篇〈吹起號角〉,我說特首高調批判《學苑》文章掀起新的一場仗,不可能是一個人的戰爭。
馬路復通,佔領人群星散,有人開始談論「後佔領時代」,但在中央和特區某些執政掌權的人看來,鬥爭之後還要再鬥爭,無所謂「後佔領時代」。
用文言文說,問題是「伊於胡底?」幾時鬥爭才算完全勝利?那是怎樣的一種勝利?

2015年1月23日 星期五

被炒作的詩人余秀華,和她的腦癱

多謝《明報》,讓我知道湖北石牌鎮橫店村余秀華這個詩人,她怎樣在網上爆紅,和怎樣看待被炒作。她不介意「腦癱詩人」稱號,但在博客文章寫道,「我希望我寫出的詩歌只是余秀華的,而不是腦癱者余秀華,或者農民余秀華的。」她這樣寫自己的腦癱:
我的殘疾是被鐫刻在瓷瓶上的兩條魚
狹窄的河道裡,背道而行。
38歲,6歲才能走路,8歲入學,高中因身體狀況停學,22歲開始寫詩,近5年多寫,寫了2000首,預備好靜靜地出版詩集,書還在付印,一首《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令她爆紅。但她自己覺得這並不是特別好的作品。
關於詩,這一句被傳誦:不過是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在搖搖晃晃的人間走動的時候,它充當了一根拐杖。
我更喜歡另一句:詩歌一直在清潔我,悲憫我。
她接受很多訪問,一些對答令我想起另一個湖北女子,剛退役的李娜。
有人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看待別人總提你的身體疾病」,她立刻打斷:「腦癱。你直接說唄,修飾什麼。」
怎樣看被炒作?「炒作之後,幸虧你們發現腦癱不是假的。」
報道訪問當中,《新京報》那一篇特別好:《詩人余秀華:詩是很私人的 不該經受這樣的炒作》。配的下面這照片也好,是余秀華給訪問多天,累睏了。

2015年1月22日 星期四

個人身分有言論自由

特首《施政報告》批判《學苑》後,好戰的人借勢推進23條立法和國家安全議程,火上加油;建制也有人代為降温,說特首也有言論自由。政務司司長也說《施政報告》是「特首個人的《施政報告》」,暗示這屬於個人言論自由範疇。既屬個人,言責自負,特首有自由批評任何人,殆無疑問。
前特首董建華開記者會高度讚揚《施政報告》之餘,也談到言論自由。據《大公網》,他這樣說:
除了這個 (按:指評論《施政報告》)以外,將來有需要,有香港重大的問題,我也會出來説話,我是香港人,我愛香港,我希望香港好,這是我(出來説話)的理由。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我也有言論自由,但我不會隨隨便便説,會考慮得比較周到才説。對我的發言,有人會不同意,這個不要緊,我很樂意去溝通,大家互相溝通了解,縮窄差距,沒事的,大家都應該有機會説話。
在《施政報告》開火,並非要與《學苑》諸君溝通。特首強調,《學苑》諸人(佔中的學聯領袖也被拉落水),有人主張港獨,不是一般談論時事,呼籲勸阻。
如果有中學校長在畢業典禮致詞時,點名痛斥學生行差踏錯,更呼籲家長勸阻,台下家長大概不會覺得這是一般的個人言論,校監更不會出來安撫,說校長只是行使個人言論自由,沒事的,大家都應該有機會説話。既經深思熟慮才出手,就不必事後輕輕帶過。

2015年1月21日 星期三

香港的本土文化身分

《學苑》被特首批判的一系列文章之中,其中一篇我頗喜歡,就是昨天提及的作者「獨樂樂」寫的那篇〈「香港人」的背後是整個文化體系〉。它回顧過去,筆觸帶感情但不煽情,更不煽動。
其中幾段:
50年代末期香港與大陸文化割裂初期,部分避難南來的香港人未能放下中華民族的傳統包袱,其身份自覺依然薄弱,故此在定居初期並没有發展本土文化的意識。但二戰後出生的新一代香港人,受上一輩的中華民族論述影響,反而對遙遠的中華文化傳統感到親切,而不認同中國共產主義。到了70年代中期,以中國民族主義為題的學生運動逐漸消沉,走回歸祖國路線的國粹派也失去民心,新一代香港人轉而關心本地社會事務,要求改善社區環境和政府政策的聲音此起彼落,香港人對香港的歸屬感亦有增無減
民族理論大師Anderson曾經提出,印刷技術與資本主義的結合促成了民族這個「想像的共同體」的主張,而閱讀某一語言印刷出版物的人群,就會對「彼此是一體的」有具體的圖像。正好香港的普及文化如粵語電影,電視和音樂就發揮了恰如印刷術的作用,以香港人的母語將香港人結合在一起,形成香港人與香港土地的佔有關係。
經六六與六七暴動一役後,年青人對中國共產主義的美好幻想固然灰飛煙滅,但面對貪污腐敗的殖民政府,他們依然是不信任的。縱使以麥理浩為首的殖民政府在後暴動時期採取了一系列措施去修補市民與政府的關係,如舉辦香港節,成立民政司署等,但由於措施未有惠及基層市民,港人對殖民政府的依賴依然有限。這段日子中,港人對共產中國的想像盡失,對殖民政府又無甚指望,結果自發地培育了一種生存靠自己的庶民精神,以發奮拚搏的生活態度貫穿社會上各行各業。
原來「香港人」這個文化身份不是純粹建基於香港與中國大陸的分離,也不依賴殖民政府的恩澤存在,而是由70年代起一整套本土文化體系去支撐。正如田邁修所說:「文化身份既非事實,亦非由教授來決,而是大眾想象力的產物。」剛好香港人就懂得將這個文化身份投射在文化創作之上,繁衍出一套屬於香港自身的文化體系,讓後世藉著這個實際的文化基礎去建構及想像自己作為香港人的本位。
假如香港連普及文化這條防線都守不住,「香港人」這個文化身分所帶來的價值認同及僅餘的優越感就會隨之逝去,香港人對共同體的想像也會瓦解。

2015年1月20日 星期二

《學苑》被打壓的文章

蔡東豪再起爐灶的網上平台《立場新聞》重刊了被特首批判的一系《學苑》文章。編者按語說,《立場新聞》獲《學苑》授權,重刊這一系列文章,讓讀者了解梁振英及北京,要打壓的是什麼聲音。  https://thestandnews.com/%E9%A6%99%E6%B8%AF%E6%B0%91%E6%97%8F%E8%AB%96/
這些都是頗為長篇大論的文章,不易細讀,但不難速讀,從而窺見各篇文章作者的論述。我看他們是各有觀點,主旨並不一致。例如被馮煒光在城市論壇五次逼他表態「是否支持港獨」的王俊杰,立場與文章題目同樣鮮明,堅信本土意識是港人抗爭的唯一出路;相反,另一作者「獨樂樂」旨在分析「香港人」身分背後的文化由來,文章不涉抗爭。
王俊杰文章有幾段相信最是刺激特首及北京神經:
誠如韓寒所說,文化、法制和自由就是一個民族的一切,這亦是為甚麼香港人面對中共此一龐然巨物,明知不可為卻仍要戮力守護香港。現今的中國,已陷入權貴資本主義的泥潭,專權底下無法治無自由的社會扭曲了人的面貌。當務之急,是保住香港免於淪陷,將民族美好的習性留下來。
講到本土,港獨是無可避免的爭論話題。香港獨立與否,答案可能因人而異,如()勿論可行性有多渺茫,至少我們必定要誓死維護鼓吹港獨的自由。
在英國可以鼓吹蘇格蘭獨立,在加拿大可以主張魁北克獨立,為甚麼香港不能?況且,現時港獨論尚停留於言論層面,若認同香港應該獨立,又何須畏懼,直說何妨?據民調及網絡趨勢顯示,年青人對港獨的呼聲愈來愈高,大中華主義的販民主派、港共甚至中共政府,大可蔑視這股新思潮,當新一代年青人是離經叛道發白日夢。但肯定的是,不論如何,擁抱本土爭民主反沉淪的浩瀚思潮絕不會因此而停下來。
其實這篇文章攻擊泛民主派(作者稱之為「販」泛民主派) 和左翼知識分子(作者稱之為「離地左翼」或「左膠」)更甚於駡中央,他的主張還未及人稱「國師」的陳雲激烈,但就是被特首和馮煒光另眼相看了。

2015年1月19日 星期一

《香港民族論》講什麼

特首《施政報告》嚴詞批判之後,《學苑》出版的《香港民族論》立即賣斷市(收起不再賣的書店不算) 。這本書是否主張「港獨」?我想細讀,但手邊無書,只能間接了解。昨天庫斯克在《明報》「星期日生活」06版的文章解讀內容概要,可窺見其大端。剪影文章部份貼在這裡存記。
如果特區真有「港獨」萌芽,十分危險,挑選下屆特首要加倍小心,下屆特首人選必須政治上百分百可靠。推論下去,政改方案被否決,沿用舊制,豈不更有利特區穩定?




2015年1月18日 星期日

新影院與活䱽魚

剛醒來,記得兩個夢的片段:
在家中冰箱取出一塊魚,微波爐連包裹紙翻熱當晚餐,揭開吃時才知道是一條很大的(鯧魚)。吃著一片像半溫的魚生時,魚腹忽然鼓動起來,原來尚有氣息。
帶著兩個小孩到新世代電影院,自助,買了票進場原來是在小攤位換光碟入座,像遊戲機舗,一人一機,你有你我有我各自看,便算是同樂。
醒時想起此時代此城市....
圖片來源:etc.esf.edu

2015年1月17日 星期六

好漢怕人多?

周前一個資深的醫療版記者來訪問,主題是醫療事故。談著談著,就拉闊了範圍,老人的醫療需要、醫療質素的挑戰,都略略觸及。末了,她忽然問:「其實公立醫院病床不足也影響質素吧?有什麼想法?」病床規劃不屬於我的「質素及安全」工作範疇,這是否一道「離題」的提問?
就在訪問之後的那個星期,急症醫院在元旦假期後幾乎全面告急,每天近一千名病人經急症室入院。梁智仁主席到伊利沙伯醫院探訪,回來說,一個三十六張床的病房放了五十二張床,小房內加開了病床已經夠擠迫,門口走廊還有一張,情況惡劣。
我腦海即便浮起八十年代中,自己在伊利沙伯醫院內科受訓半年的情景。當年醫管局還未成立。三十年後,我們是否又回到改革的起點?今天,論病房設施,帆布床已一去不復返;論器材,近五年投放資源的速度是前所未有,我們終於有望向老爺儀器說bye bye;然而在最直接的切身經驗上面,病人在流水作業的服務中越來越不容易感受到親切關注;醫護人員忙於處理人潮,關顧病人需要雙倍的氣力。
我從前線同事口中聽到一句老話:「好漢敵不過人多」。醫療服務的工作比過去忙碌,亦非單由病人數量上升所致,但無論如何,最少在冬春兩季,好漢怕人多是接近現實的描述!
回到記者的問題,我和記者竟然有一些共識:要及早規劃足夠的病床和人手,迎接未來二十年人口老化;安老院舍要加強照顧康復病人與慢性病患者的能力;要推進晚晴服務,讓老人走生命最後一程時有自在的選擇。有選擇才可以避免在最後一程受不必要的「治療」折磨。

原載 《東周刊》「一一杏林」專欄,2015112日,經修節

2015年1月15日 星期四

吹起號角

雖然這兒一些讀者早已對特首的言行失興趣,認為無謂花時間分析有何微言大義,但昨天特首在《施政報告》點名批評港大學生會官方刊物《學苑》,不止是如傳媒所指的「罕有」,實是前所未有!
他不是讀一遍就算。據《星島》報道,昨日出席不同記者會介紹施政報告時,特首隨身攜帶學苑出版的《香港民族論》,反覆批判主張香港「尋找一條自立自決的出路」的文章。
特首又把去年二月《學苑》的封面專題《香港民族命運自決》和佔領運動學聯領袖提出「香港問題,香港解決」的口號雙提並論,暗示佔領運動亦有港獨色彩,呼籲與學運領袖有密切關係的政界人士要勸阻學生。
為何重手攻擊學生?一種分析說,這是特首好勇鬥狠本性難移;另一分析說是為「23條」立法鋪路,特區有港獨威脅又有外部勢力插手,維護國家安全的「23條」立法豈非迫在眉睫?
真正原因應在兩者之間。吹號角掀起新的一場仗,這不可能是一個人的戰爭,也不是「23條」立法的個別任務。這是什麼仗?今年內揭曉。
只可憐林鄭月娥那個「政改三人組」,說什麼多方對話大局為重互諒互讓,可以休矣。

2015年1月14日 星期三

卡布還在笑?

卡布(Cabu)是巴黎「查理週刊」被極端分子槍殺的政治漫畫家之一。他的樣貌有點卡通,但據本地尊子政治漫畫家悼念他的文字,他真人並不搞笑,不多言,常在敏銳細意觀察周遭的人和事。在法國,有讚譽說他的漫畫就是最出色的傳媒報道(the best journalism)
圖片來源:news.bbcimg.co.uk
上網看了一些圖文,不識法文難窺全貌。一幅漫畫令我好奇尋找文字的英譯,想知道一眾保守惡死的人士在向什麼問題大聲說不?「Non」是「不」,「encore」是「再次」,但peut-on rire de tout是什麼意思?原來是「你可以什麼都嘲笑?」(Can you laugh at everything?) 卡布死了,還可以再嘲笑一切?
圖片來源:com4news.com
「你可以什麼都嘲笑?」其實是個很嚴肅的問題。挖苦諷刺是創作自由和表達自由,但是否只要不犯法就什麼都可以刊登?
有評論認為「查理週刊」血案與它過去百無禁忌的挑釁性創作有關,自己要負些責任!有一幅漫畫諷刺這個觀點。左邊的槍把右邊的筆打個稀巴爛,還要解釋:「是他先拔武器!」
 
圖片來源:i.telegraph.co.uk

2015年1月13日 星期二

關於恐嚇襲擊的一個問號

香港沒有像極端伊斯蘭分子血洗巴黎《查理周刊》雜誌社那樣的恐佈襲擊,但是「恐嚇襲擊」好像有增無減。昨晚壹傳媒集團的將軍澳總部和黎智英居所幾乎同一時間遭人投擲燃燒彈。
各方人士例行地「嚴厲譴責」。問題是,行動是否針對傳媒,叫它噤聲或者自律?前保安局局長葉太說未必。邏輯上,恐嚇襲擊的因由一定有各種可能,就如劉進圖被斬案,疑犯都抓了,至今仍未能知道同新聞自由有無直接關係。
問題後面的問題是,誰能找出襲擊的真正底因?答案只有兩個:警方,或是傳媒自己。

2015年1月11日 星期日

賣卵子

國家衛生部在2001年頒布了法例管理人工受孕(人類輔助生殖技術) ,禁止以任何形式買賣精子、卵子和胚胎,更禁止各種代孕行為。今天的中英文報章,不分政治立場,都轉載了中央電視台昨天的偵查報道,揭露大陸上非法的「地下代孕」已經產業化,完全視法規如無物。
其中一環是女學生賣卵。一些報道的焦點是當中「竟有中學生因缺錢還信用卡而賣卵」,彷彿這只是一個年輕一代花錢無節制、不長進的問題而已。一個社會,官員對這些事情麻木或者抽油水而隻眼開隻眼閉,一般人的價值觀容忍為錢賣卵,有醫生為賺這種錢而丟開最起碼的專業道德,連用藥物誘卵手術取卵的風險也不告知賣卵的女孩,這樣的社會可能不配在其他範圍內站在高地上講社會主義道德。

蘋果和騰訊的視頻,前者配廣東話旁白:

2015年1月9日 星期五

特區教壞子孫

在北京一個香港青年問題、教育問題專題研討會,前港澳事務官員陳佐洱嚴詞提點特區教育局局長和官員,在制訂每一個政策,推出每一項措施,比如課程設置、學校管理的時候,要考慮到與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的得失利弊,考慮到基本法規定和長期繁榮穩定的利弊得失。要有迫切感,彌補回歸以來青少年教育的缺失。他強調,圍繞爭奪香港管治權的較量,是長期、反覆的,遠沒有結束;(局長和官員)不可高枕無憂、得過且過。
香港教育工作者聯會主席鄧飛校長說,香港回歸後,未做去殖民化的工夫就開啟教育改革,是問題所在。過去推行教育改革的官員,並無考慮到教改對政治的影響,是政治敏感度不足。他舉例說,通識科的課程大綱表面看沒有任何問題,但執行的人因利成便、移形換影,把學生的整個大腦都換掉。
關於特區學生的腦袋,陳佐洱質問:青少年一代被洗腦後怎麼來補腦?
也是關於被教育洗腦,我看上一代的人自己昔日被洗腦,與青少年一代今日被洗腦的後果同樣嚴重;在一國底下,內地教育洗腦的力量比特區大。

2015年1月8日 星期四

以後再改進

政務司司長苦勸泛民不要摧毀政改僅餘的政治空間,重提2015之後還可以逐步改進選舉制度。出乎意料的是鍾樹根議員問了一條好像代泛民問的問題:未來還可以怎樣改進?難道修改基本法或改變人大「8.31」決議?
這問題尖銳,出發點當然不是代已經杯葛離場的泛民議員質問林鄭月娥。他是提醒司長不可亂開支票,未來選舉制度不可輕言再放寬。
我相信司長心中有譜的,儘管她選擇不正面回答。我相信政府和中央心目中的理想次序是,今次政改不更動提名委員會四大界別的組成,留待2022或之後再議改進。
以後逐步改進,本來就是勸市民「袋住先」的前提。警告政務司司長不要開這張支票,等同警告市民不要「袋住先」。

2015年1月7日 星期三

反思與行動兩不易

警方約見佔領人士,安排拘捕,據說名單有1500人。在這拘捕高峰期,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啟動第二輪政改諮詢。在立法會,林大輝議員質疑,政府對泛民主派的杯葛行動無對策,質疑政府是否任由政改工作自生自滅,或是等中央政府出手游說。
政務司司長說政改三人小組會堅持到最後一刻。
在車廂裡聽到最後一刻」,直覺這是最後一幕。
陳佐洱現今已從特區事務退役,不再需要疾言厲色,溫和地說,香港經過非法佔中這個深刻教訓,香港市民都在反思民主之路怎樣往前推進,第二輪諮詢是亡羊補牢。
亡羊補牢,意味走了的羊不再追尋,剩下來的羊不再走失便是。
無獨有偶,林鄭月娥也呼籲反對者要反思激烈行動是否能達至普選目標。
這樣的局面,政府與反對者也是難以行動。至於反思,比行動更難,雙方都只管叫對方反思。叫人反思,即是自己鐵定不會反思。傳統智慧是「反求諸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