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7日 星期四

占飛論《十年》

《十年》得最佳電影獎,是不是香港電影界的不幸?我的看法簡單:電影內容想象未來十年,觀眾與評審則是宣洩過去十年的鬱結。
從莎士比亞開始,戲劇本來就有宣洩(catharsis)的功能。
占飛昨天在《信報》的評論是另一個有意思的角度。節錄部分:

社會氣氛即市場需要
說《十年》得最佳電影獎,是香港電影界的不幸,未免言重。正如爾冬陞說的,《十年》獲提名和得獎「都係因為社會氣氛」。「社會氣氛」,正是另一形式的『市場需要』。
電影從來就不只是藝術,香港電影更是義無反顧的『市場取向』和市場至上。有觀眾需要娛樂,電影便提供娛樂。有小圈子觀眾喜歡藝術,藝術電影亦有市場。《十年》公映以來,賣座不俗。在社區、大專院校放映,觀賞者眾。無論你是否贊同其立場,絕不能說《十年》沒有市場。
這些年來不斷說「港產片已死」,香港觀眾不再支持港產片。內地更樂於大事宣揚「港產片已死」的論調,一來這滿足了內地人的優越感,配合了「香港要靠內地才有運行」的主旋律;二來一旦相信了為本土市場製作的港產片已途窮,惟有拍合拍片才能發展的話,香港電影的人才,繼續流入內地。
現時,香港電影圈已有人才荒,瓣瓣青黃不接。老一輩長駐內地搞合拍片,怎能培育和提拔本地新一代的電影人才呢?
港產片不死
要搞活港產片,首先要拒絕相信「港產片已死」,繼而為港產片開拓市場。既然市場需要和歡迎政治性和社會性的電影,《十年》瞄準這個市場而得到支持,又怎會為香港電影界帶來不幸呢?
港產片一向有容乃大,為何不能兩條腿走路?電影人要搞大製作、賺大錢,北上拍合拍片,無妨。新一代呢?容許甚至鼓勵他們迎合本地市場,何以不好?難道多一點政治性和社會性的電影,反而會損害本地市場嗎?
有文化評論人指,《十年》「除了表態之外什麼也沒有」,不知何所據而云──他和占飛是不是看同一部電影?《十年》體現了:現時的「社會氣氛」促成了政治性和社會性電影的市場。《十年》是年輕一代低成本的獨立製作,創作人也坦白承認「無論藝術上抑或技術上,的確係有不足嘅。」
《十年》得獎,至少鼓勵了年輕人敢於嘗試,敢於創新。香港老一輩的電影人,許多已漸趨枯淡入老年。還不扶植新一輩來接棒,更待何時?
至於說《十年》得獎,代表「政治先行、藝術已死」,未免言過其實,而且邏輯有問題,因為政治先行,不一定藝術就會死!
……
2011年的香港電影金像獎,獲得提名最佳電影的,論製作、論電影的「藝術性」,《打擂台》如何及得上《狄仁傑之通天帝國》、《葉問2》、《線人》等?《打擂台》爆冷獲獎,顯示了金像獎諸評審鼓勵回歸本土、講香港人香港事的電影。這算不算是政治先行?若然,當時未見很大的爭議或抨擊,反而喝采聲雷動!何以厚彼而薄此?
再說遠一點,許鞍華的《千言萬語》奪得第19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電影。片中穿插香港托洛斯基派社運人吳仲賢的故事,其得獎不純是「藝術性」較高,而是香港電影一向傾斜商業元素,類型電影先行,避開政治,難得有一齣電影敢碰非類型的政治題材,自當鼓勵。電影,總是愈多元化、愈多樣化、愈沒有禁區愈好吧!


4 則留言:

匿名 提到...

老一輩長駐內地搞合拍片,怎能培育和提拔本地新一代的電影人才呢? 所以那些娛樂界老屎忽 , 是最冇資格批評這套只有五十萬製作費的本地年輕人的作品。

匿名 提到...

《十年》入圍金像獎最佳電影候選名單, 繼而得獎, 一眾親共電影人即跟隨中共指揮捧以各種歪理攻擊影片, 一如早前一眾親共校委以各種謬論否決陳文敏教授擔任港大副校長, 反映的是中共政治先行, 打壓一切不符當權者意願的文化藝術, 政經社日常運作, 以至人權自由的各式範疇.

匿名 提到...

"Catharsis" was a literary concept that predated Shakespeare for a very, very long time. It was originated by Aristotle in his Poetics.

匿名 提到...

能夠捉住社會的脈搏 , 從來都是電影賣座與否的關鍵 , 五十萬製作有六七百萬的票房 , 就算以商業角度衡量 , 也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