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讀到《眾新聞》盧曼思訪問方敏生,有本色。想起昔年她父親方心讓醫生一席話,和香港淪陷時期一首戴望舒的詩。千禧前後,方醫生給我們年輕一輩意見,關於建設新的復康醫學専科。
《在人稱完美的風暴裡》
在一場人稱完美的風暴裡
有些文字不容易被風暴刮走
可以撿拾的文字,像白色大潮
送給長灘的珊瑚碎片
嬲 痛 青蛙跳出溫水
初心 蔑視 夾硬
making a statement
往中環天橋上有年輕人
皮膚紅 全個人在震
清洗 清場
再一次將年輕人的心和付出驅散
青年衝,中老年人
comfort zone
冷氣 包袱 助力 阻力
青年衝完
她想是時候
新的秩序建立
未來每個位置之戰
我想起一個詩人
八十年前在這兒坐牢
戰爭從不是完美風暴
他以一隻殘損的手掌
撫摸廣大的土地
大地有灰燼,血和泥
陰暗,蘇生
戀人的柔髪,嬰孩手中乳
不要像牲口一樣活
螻蟻一樣死,他說
如今在人稱完美的風暴裡
遍地有沒有開花?
風暴遺留幾多殘損的手掌?
上一個年代,有長者跟年輕的我們細說
復康不是治癒
是殘損的康復
如今,如今年代與長者俱遠
《蘋果日報》「醫醫詩詩」專欄,2019年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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