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十年,對「公民社會」的討論和研究從中國學界淡出,在公共空間也漸變成政治上敏感的名詞。最初不是這樣的。
2011年似乎是公民社會起落的分水嶺。郁建興是內地研究公共行政和管治的知名學者,前年履任浙江工商大學校長,他在2011年12月《二十一世紀中國雙月刊》發表文章〈中國公民社會與治理的研究〉,縷述二十多年間中國公民社會的蓬勃發展和面對的挑戰。至2011年9月,全國在民政部門登記的社會組織超過45萬家,包括社會團體、民辦非企業單位和基金會,學者對志願服務團體能走進各個領域,形成中國公民社會,一度十分樂觀,尤其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民間力量充分發揮,一些學者甚至宣布2008年是中國的「公民元年」。
然而,這之後公民社會並不見進一步發展,無論在政治、實踐或理論方面都遇上瓶頸。作者主力作理論分析,特別是「公民社會」的理念來自西方,公民自主和公眾參與都不是中國固有的政治文化,公民社會如何能適應中國政治?民間如何與政府形成良性互動?這些問題並非純學術性的。從文章的字裡行間,我意會到,在政治和實踐方面,民間力量抬頭被視為一種風險,因為意識形態不一定與官方吻合,在個別議題可能挑戰權威。
我認為現在值得再思考如何再啟動公民社會的發展,無論在內地或香港,公民社會萎縮都不是好事。畢竟最強大的政府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明報》副刊「明明如月」專欄,16/12/2022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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