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感嘆,還以為這是城市久違的正面故事,怎知道一個「好故事」的內裏是這樣的。
好故事往往是too
good to be true,太好的好故事尤其容易一下子塌陷。《給十九歲的我》在公映之前有很多優先場,媒體上的影評非常正面,一些朋友看過也讚好,我選擇不看,只是因為從一開始便有疑問;之後女生阿聆在《明周》的長文掀起批評風暴,也沒有加入批判之列。倫理缺失很清楚,但是一部這樣努力的電影會瞬間從「風光」變成「大葬」,也隱晦地展示了,在扭曲的社會時空,人們在抑壓中是如何地渴求公義,在有限的空間能如何宣泄對不公義的反感。
寫這篇也不是加入討論。在電影叫停前後,我聽到一個生活小故事,像隱喻,覺得可以一記。這是一個九十多歲仍堅持獨立生活的婆婆的煑食故事。婆婆剛換了家傭姐姐,教她煑菜,姐姐用心學,但調味總是不對。一碟鹹菜豬肉太鹹,叫她加些糖挽救,加了更鹹,姐姐向婆婆的女兒求助,說你試試這樽糖是否有點奇怪。婆婆女兒沾了試,入口像鹽,然後有甜味,然後又鹹又甜。
很明顯,有人往放糖的玻璃樽裏加了鹽。因為上一個姐姐是在不愉快的情況下被中止合約,就惹生疑問,這是她工作上的疏忽錯失,還是被辭退前故意留下一瓶亦甜亦鹹的東西?
無論是疏忽還是惡意,眼前就是滿滿一瓶怪味白色粉末。婆婆捨不得倒掉,但之後怎樣用來煑菜,還能不能煑出可以入口的菜,真是天曉得。
《明報》副刊「明明如月」專欄,14/2/2023刊出。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