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行：適可而「行」

日前一篇〈自由行，失自由〉引起一些留言爭辯，大致上是辯論自由行對香港是利多於弊抑或弊多於利。我寫時並不是想論斷利與弊，但下筆欠清晰，造成誤讀了。一位讀者尤其不滿我引述雷鼎鳴教授不夠公平完整，「雷鼎鳴明明說內地客對本港的效益大於損失，但在區先生的『轉述』就變成不利香港。無法啦，區先生的職業根本不受這影響。」認為這「又係先有立場然後選擇有利『數據』去『支持』所說。」

寫時原本只是記述兩點感想：現代中國能開放至容許個人遊自由行，不是容易的事；二是人太擠而失序，反而失自由。

我有習慣書寫一些題目時，也上網延伸閱讀。這次本來是尋找自由行的數字，但偶然讀到《明報》一篇專訊中雷鼎鳴的觀點，見並非簡單一面倒，因而引述了一二。

現在轉貼全篇，讓讀者看完整一點。其中綠色句子是我曾引述的；紫色是讀者不滿我未轉述的句子。末段紅色是概括雷鼎鳴對自由行負面影響的看法。

2012年1月24日  明報記者 冼韻姬 黎嘉愉

【明報專訊】 內地開放自由行旅客來港的第9個農曆大年初一，銅鑼灣街頭滿是內地客，茶餐廳不時有人用普通話點菜；若今日失去自由行，經濟學者雷鼎鳴粗略推算，本港失業率會由現時的3.3％，推高至5％，約7萬個職位將消失。

自由行帶旺香港，但亦帶來破壞秩序的「打尖文化」，和「橫行霸道」的「行李篋」，本報音頻電話調查顯示，每3名港人，便有1人抗拒自由行。明報記者 冼韻姬 黎嘉愉

綜合統計處及旅發局資料，內地湧港旅客在過去9年升逾兩倍，去年達2810萬人次，當中逾六成為自由行旅客（1834萬），較2003年初推自由行的人數大升26倍。這批內地客推動本港經濟增長，令入境遊佔本地生產總值的比例持續上升，由03年的1.7％升至09年的2.6％，當中零售業增長最多，由0.4％升至0.9％。

養活4.7％就業人口

同時，自由行增長亦帶來就業機會，截至09年，入境遊及相關消費行業就業人數達16.5萬，佔總就業人口的4.7％（見表）。

科技大學經濟系系主任雷鼎鳴分析，旅遊帶動的經濟增長以低技術勞工為主，故對本地生產總值影響不大，但對失業率影響較大，若失去自由行旅客，粗略推算現時失業率會升兩個百分點，即高逾5％。他又以09年入境遊佔本地生產總值2.6％推算，相信現有比例應為3％，如無自由行，這比例或跌1%。

根據統計處數據推算，現時每1個百分點失業率代表約3.5萬人失業。換言之，若沒有自由行，即會有7萬人失業。

然而，香港零售管理協會主席麥瑞琼坦言，內地客確令港人困擾，有港人已不喜歡去銅鑼灣及廣東道。「香港人都是人，都要購物，應想想如何增加本地對旅客的承受力。」

需處理自由行附帶損害

除了本地空間無法承受，港人情緒都開始承受不了。本報上周四至昨日透過電話音頻電腦系統，訪問了613人，結果顯示16%表示自己個人有受惠於自由行政策，不受惠者則有73%；至於對自由行旅客的感覺，30%表示「歡迎」，35％表示「抗拒」，無意見有35％。

香港理工大學社會政策研究中心主任鍾劍華分析，每3人有1人抗拒自由行，比例已算高，值得警惕。內地孕婦、不守秩序的遊客、旅客消費推高租金和物價，令港人不安，加上北大教授孔慶東及D&G事件火上加油，港人負面情緒在發酵，「現在大家情緒繃緊，抗拒感覺擴大了，漸演化成社群對立」。鍾劍華認為，自由行對本港的邊際效用已在遞減，政府須處理其附帶損害。

雷鼎鳴﹕市民難享自由行效益

雷鼎鳴相信，內地客對本港的效益大於損失，但令港人產生抗拒的兩大深層次矛盾，其一是內地經濟急速增長，令經濟有限的香港出現「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感覺，其次本港土地不足，受惠於自由行的零售業都要交貴租，最受惠的是業主，普羅市民未必感受到旅客帶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