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詩借用了威廉‧奧斯勒(William Osler,1849-1919)教導年輕醫生的名句:It is much more important to know what sort
of a patient has a disease than what sort of a disease a patient has。我在《醫院筆記:時代與人》(香港三聯)一書寫過奧斯勒,他是兼具人文精神、精湛臨床醫術與教學熱忱的典範。
《當我病時》之二
當我病時,醫生在鍵盤輸入
我的故事只剩病史
動過什麼手術,見過哪些醫生
有沒有藥物敏感
我的病歷紀錄了掃描
以及顯微鏡才看得見的細胞病變
百年前一個醫師在病床邊
奧斯勒對年輕學生說
認識那個病背後的人
比認識人背後的病更為重要
當我病時,床邊來了一本書**
說我的國家也病,千秋不癒
這實在難以消受
我問奧斯勒
認識那個病背後的國家
是否比認識國家背後的病更為重要
他只微笑
書中說我的國家是無神論者國土
沒有神與人共憤,無最後審判
歷史是最終的書寫,筆墨青黑
青史事關重大
常讓君王和他的群臣留名
而飢餓者,列著隊等待沉冤平反
偶有餘墨糊口,青黑殘羹
歷史是這樣的醫生
掌管剖驗和診斷,紀錄
百世王朝
千秋漫漫,倘若
有人悄悄
收納顯微鏡看不見的信念
我問奧斯勒
醫生如何診,如何斷
**今屆書展在「閱讀共和國」攤位購得此書,王飛凌的《中華秩序》,八旗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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