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朋友張文達在2003年去世,晚年旅居香港,住得舒心,也有感情。近期重讀他的文章,有點著意看他在97回歸前怎樣說香港。
《忘憂草》有一篇寫於回歸前不久,談50年代新中國的「進步人士」,「有一些人在政治運動中表現『左』得出奇,比共產黨還要『進步』,還要『左』。這些人的心理狀態可分兩種,一是『邀功』,也就是『邀寵』,另一是保護自己。」他寄語,「希望香港的親中人士千萬不可學這類人的樣,不要討好爭寵,要立得正、站得穩,以香港人的利益為依歸,不要做牆頭草。」
〈苟安自得〉一文觀察當時香港社會的苟安心態。「有條件移民的絕大部分已經走了,留下來的人對未來的香港心存恐懼而無可奈何,苟安心態由此而來。」另一方面香港社會依然「自得」,充滿活力,作者說,這和苟安並不矛盾,更是奇妙的結合。他希望回歸以後,中央實現諾言,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政策上實行放鬆,「則香港人的苟安心理可以消失,活力繼續發揚。」文章結語:「既然說香港是一隻生金蛋的鵝,就切不可使出種種辦法使這隻鵝變成呆頭鵝。極左派最慣於使用這種辦法。但願上帝保祐香港!」
連寫多篇稿憶記長者,始於網上讀到胡文飛寫〈趙樸初與民進會員張孝權的世紀情誼〉。「人民政協網」新近轉載了這篇文章,看來是是對長者(本名孝權)愛國心的肯定。若然,這兒引述他對香港的寄望並非不合時宜,更不是事過境遷。
《明報》副刊「明明如月」專欄,3/9/2024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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